sherry or cherry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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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句话花邪

“来了？”

“嗯，过来看看。你这门怎么总也不关。”吴邪的声音伴随着大门开阖的声音传过来，不远不近。

吴邪最近跑北京跑得勤，时不时也过来看看。黑瞎子在躺椅上笑，“等人呗。万一有人要来，错过了就不好了。反正我这也没什么可偷的。”吴邪手上似乎拎了不少东西，塑料袋子哗哗地响。他过来总得带点东西，有时候是水果，有时候是干货，好像生怕黑瞎子饿死了一样。

黑瞎子笑了笑，他们毕竟相处了那么些年。在那些艰难的日子里，人和人很难不生出一种默契来。默契久了就要交心，交心了就容易有感情。

感情最容易模糊边界。

黑瞎子招呼吴邪，“好徒弟，自己带的东西，自己去归置。”

吴邪骂了他一句，听脚步声却有点犹豫。

这就是有话要说了。黑瞎子挑了挑眉，而且是不好对他说的话。

吴邪从屋里出来，招呼他，“瞎子，起来喝点水。”

“你倒是比在自己家还熟。”

“还行吧。也还好。”吴邪不知道想到了什么，不自主地笑起来，嘴上还在顾左右而言他。

黑瞎子也在笑：喔，那就是有家里有人了。他没接那水杯，撩起眼皮子瞧他，“有话就说吧。”

“啊？”吴邪的脸上有一丝不好意思的神色，这种表情太过鲜活，以至于他整个人都有了几分以前的神采，“啊……这个时候说感觉有点怪。师父，就是想告诉你点开心的事。”他笑着，甚至还摸了摸发顶。

黑瞎子坐起来，打断了他想要继续的话。

“你和解老板成了。”黑瞎子看着他。

吴邪顿住了。可能是瞎子的表情太不自然，他好像从这一刻开始，才真觉察到什么不对。

“瞎子……你。”他开始慌乱，说话磕磕巴巴，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，“……对不住。”

“没什么对不住的。”黑瞎子就笑，“有个词叫‘缘分’，小三爷。”

缘分到了就来了，缘分尽了就散了。世界上的事说复杂也复杂，说简单也简单。

他看着吴邪，看他手足无措的，又觉得他有点可怜。说到底，这还是他的小三爷，他总是心疼他的。

黑瞎子又重新躺在躺椅上，他虚了虚藏在墨镜后面的眼睛，月光透过层层枝叶分了点儿清晖给他，他乐得享受温存，却也没傻到真把这片刻当永远。

吴邪始终是个好人，他的善意和柔软是天生天养的，不是专为了谁而生的。黑瞎子很清楚。他侧过头，吴邪一言不发，脸上是很难过的神色。

你看，他就是这样的人。他伤了你的心，哪怕他不是故意的，也是要难过的。

黑瞎子叹了口气，冲他挥了挥手，“行了，乖乖，到点了，回去吧啊。”吴邪似乎还想说什么，但黑瞎子不再说话，自顾自地哼起曲子来。

“你……”吴邪迟疑了片刻，还是说，“我带的是草莓，你记得吃，别放坏了。”

曲子声断了，过了一会儿黑瞎子才应，“好啊。”

吴邪最后还是出了门，临出门前他听见黑瞎子叫他，“徒弟，帮我带上门。”

院里的黑瞎子似乎在自言自语，“现在也没什么要等的人咯，好歹得给自己留点人气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