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herry or cherry

善舞

【凡涛】天才与少年

*ooc

*纯情的ABO暗恋故事

薛珅视角:没良心 

陈希视角:张涛不知道 

后文:姜凡没有面子 不是大冒险 


“咱们班你最喜欢谁啊?”


被陈希问到的时候,姜凡下意识地用余光扫了一眼张涛。果不其然,张涛正对着数学卷子咬牙切齿,心无旁骛。


姜凡这样做,一方面是因为万恶的潜意识作祟,另一方面是因为张涛是他同桌。他想了想,觉得主要还是怪潜意识。


说实话,姜凡对张涛的第一印象很一般。


新来的转班生,反应速度慢,记忆力一般。坐在班里,挺着胸,东张西望的,看着有点小虚荣。甚至名字都很常见——张涛。


姜凡在心中默默给他下了个判断:普通学生,其他待观察。


这是姜凡的习惯,先给一个框架,然后推翻或者完善。快速地理解和分析,人类社会太喜欢把简单的事情变复杂,所以他需要自己有能力分辨,而后简化。


新来的很努力,下课了总能看见他坐在桌旁学习,虽然错的题还是很多,但他张牙舞爪后还是会老老实实分析原因。


于是姜凡又给他加了定语:踏实的普通学生。


“张涛,你哪里不会呀?问我呀。”薛珅放下手里的闲书,转过身问。


张涛摸了摸后脑勺,指着卷子,“这……还有这。”


很简单的题,只是在条件上挖了几个坑。薛珅没费多大劲就给他讲完了。张涛握着笔,一脸崇拜,“薛珅,你也太聪明了吧!”


卧蚕鼓鼓的,眼睛放着光。


薛珅摸了摸下巴,显然还没习惯他这样直白的赞美。目光移向另一边,薛珅转过去,前座轻飘飘地传回来一句,“小case,有什么不会的再来问我。”


姜凡用手中的笔点了点纸面,心里暗暗“啧”了一声。他和薛珅从初中就认识,还从来没见他高兴的这么露骨。


这个人是在表演吗?


他侧过头,同桌回给姜凡一个不解的眼神,“怎么啦?”傻不愣登的。


“没什么。”姜凡默默收回了目光。如果真是演出来的,那张涛应该去试试中戏,或许比他走普招更有出路。


踏实的普通学生张涛像是这个班的不完全异类,反而为这个班里注入了不少活力。他似乎有使不完的精力,用不完的热心,随时都准备着回应。


有趣的人。姜凡在几何图形上画下了一条辅助线。


他会给陈希递纸巾,给沈杰带饭,会真诚地称赞薛珅,不求回报。


“为什么要管他们?”姜凡曾经问过他,问得很直白,“他们和你没什么关系吧?”


张涛摸了摸后脑勺,笑得有几分傻气,“因为他们都对我很好啊。”


“陈希陪我迟到罚站,薛珅给我讲题,沈杰醒着的时候也会跟我聊好玩的。”张涛说,有点像比手数数的小孩儿。


那是因为陈希带你出去打篮球你们才会迟到。薛珅那个人类观察机大概率只是想分析你的行为模式。沈杰才不在乎是谁在和他说话,如果他高兴,他和桌子都能说20分钟。


姜凡本想这样回答,可看着他亮闪闪的眼睛,姜凡竟然一时语塞,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。


普通学生张涛也没那么普通,也许他有魔力。虽然这个猜想既不科学也没道理,但姜凡想到张涛的表情,觉得自己有证据。


他好像有超能力,能让别人喜欢和他在一起。


就这样他和张涛熟络了不少,有时候也会尝试在薛珅给他讲题的时候插句嘴,提供一些更简单的解法。有时候薛珅会叫上他和张涛一起玩,开黑打游戏或者去薛珅家里看电影,总之都是无聊的活动。


刚入冬那会儿,他去薛珅家玩。他到的时候张涛已经到了,一见他先是一愣,又问,“你怎么穿这么薄?”


那天5度,姜凡就在毛衣外面套了个薄夹克。


姜凡惊讶之余又觉得有点合理,张涛的确是会说这个话的人。“还行吧。过冬的衣服旧了,没时间去买。”


这是个假话。去年过冬的衣服被他妈妈收得不知道去哪儿了。现在他爸妈都出差,没人管他。


“那怎么行!这样要感冒的我跟你说。”张涛大惊小怪,“我陪你去吧。我给你挑衣服。我跟你说,我的审美可是一流的。”


鉴于他平时的衣着,姜凡对这句话的可信度持保留意见。“真的吗?”


“真的啊!”张涛急了,眼睛都瞪圆了,“好歹我也是omega,相信我的眼光!”


看着他的圆眼睛,姜凡这才意识到:喔,对啊。他是omega啊……


他的同桌不仅是个有魔力的普通人,还是个omega,教科书上定义的脆弱物种,家庭属性强,和他完全不同的人。


面对张涛的关切,姜凡稀里糊涂地点了头。


事实证明信任需要付出代价。第二天周一,他拥有了全班所有人的问候。


“可以啊,姜凡。”陈希忍着笑,“浅色不错,显年轻。”


他拥有了人生第一件浅色的翻毛夹克,奶白和天蓝相间,非常不符合他冷硬的人设。


薛珅也忍着笑,“张涛眼光不错啊,早就该让他穿浅色的了。”


这话调笑意味很重,只有张涛自己没听出来,还傻兮兮地说:“对吧,我挑了好久呢。而且这件衣服很厚喔。”他顺着姜凡的胳膊捋了一把,像抚摸小动物,“这样今年冬天姜凡就不会冷啦。”张涛冲他笑得很开心。


扑通。


姜凡的心跳快了一拍。周围安静下来,陈希和薛珅都不说话了。


“哥们儿偏心啊。”过了一会儿,陈希酸溜溜地摸了摸鼻子,“我最近衣服也不够了,你什么时候有空也带我去逛逛呗。”


“成啊。”张涛又笑了,露出一排整齐的小白牙。


不知为何,姜凡那一瞬间感受到了失落,失落之余又觉得正常。大概他也觉得,张涛就是这样的人,这样慷慨的好人,不吝啬去关心周围所有的人。


就像这件衣服,就像那天他摔伤了,张涛也能从菜市场千里遥远的赶过来,给他送云南白药一样。


那天很不凑巧,冬日来连绵的冰雪成功给马路铺了一层厚冰,他出门就结结实实摔了一跤,腿上划开了很大一道口子。


流血了……


姜凡坐在路边,根据当天的温度和他伤口的情况,估算自己要在这里坐多久。


凑巧的是张涛刚好给他发微信,问他在干什么,晚上要不要连麦。


姜凡实事求是:在马路边上坐着。


微信头像显示正在输入中,反复几次对面飘过来一个问号。


张涛:这么冷的天,别告诉我你在思考人生


张涛的脑回路一直很奇妙。姜凡嘴角想向上仰,又被疼得抽了一下,最后这两种动作都被他成功控制住。


姜凡:没有。刚摔伤了,在等伤口没那么疼,然后回家。


这次回得倒很快:???你在哪!


15分钟之后姜凡见到了张涛,比姜凡预计的还要快了10分钟。他手里拎了很大一包蔬果,看来是刚从菜市场抢购成功。他满头的汗,看来是跑着过来的。


他看见姜凡,先是舒了一口气,又急吼吼地问:“你摔哪了?”


他看到姜凡腿上的伤口时,瞳孔很明显因为惊慌而微微放大,他把装着果蔬的塑料袋胡乱扔在路边,然后从里面翻出来一些包装都没拆的棉签和云南白药。


“你……”他吸着气,“你怎么这么不小心!”


姜凡有些状况外的费解,他不明白为什么张涛看起来有些难过,但他还是试着安慰,“没事,人类的凝血速度很快,低温也有助于缓解疼痛。再过一会我就可以走回家了。”


路边的街灯一盏盏亮起,晚风带着冬的凉气和湿意。但他那天穿了张涛替他挑的翻毛夹克,它替他抵御住大部分的寒风。借着层叠的暖意,他看到张涛抬起头,他那皮肤脆弱的眼圈和鼻翼正泛着淡红色,“那也很疼啊……”他说着,不满地轻轻喷上药,“你肯定会疼的。”


姜凡一怔,不再说话了。他专注地看着张涛,看着他的样子。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橙子香味儿,很普通的omega腺香。俯下身为他清理伤口的张涛,他的耳朵白得晃眼,借着昏黄的街灯,姜凡能看清他耳朵上淡淡的绒毛,还有青色的血管。


这个人太普通了,哪怕是作为omega都这么普通。白皮肤,下垂的眼尾,眼睫毛很长,看着很无辜。看电影的时候感情丰富,打游戏输了会骂骂咧咧。柔软,善感,还喜欢在抽屉里藏亮闪闪的小奖品,和教科书上列举的omega一样。


可是在这一刻,姜涛却从他身上体会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东西。他想了想,觉得这应该被叫作温情。


在他已走过的短短17年中,他只感受过合理,控制。就像在B溶液中加入试剂A,得到C反应。理解定理,阅读题目,得出答案。无论是他的父母,还是他读过的书都告诉他,理智至上,这个世界上有且只有唯一一个真理。


“不许有无用的感情。”他的父亲在回无数电话的间隙命令他。


“感情会让你看起来像一只鼻头发热的狗。”他的母亲在收拾出差用的行李时劝告他。


他很小就得出了一个结论:感情用事是很可耻的事情。


张涛看着他的伤口,抽了抽鼻子,看起来情绪敏感又丰富,“看着可真疼。”他皱起眉头,小心翼翼地用指头抚摸伤口周围的皮肤,“没事啊,涂了药过两天就好了。不疼啊。”


他真奇怪,姜凡本以为自己会这么想,他为什么要告诉我本来就会发生的事。


然而姜凡看着他,心里感受到的确实完全不一样的东西。


这种感觉和前不久有点像,当时他们在薛珅家里看《神探夏洛克》,看第一季。看到夏洛克找华生讲和,张涛突然说:“他们还挺可爱的。”


薛珅作为地主,去厨房里捣鼓喝的了,接话这个重任就落在了姜凡身上。


姜凡看了看张涛,又转过头看屏幕。说实话,他实在很难从这对AB组合的搭档中感受到可爱。


“因为夏洛克是天才嘛。之前看老是觉得他不像人类,现在觉得了,所以很可爱。”


“逻辑链松散。”姜凡评价。


张涛笑眯眯的,“他现在有人类的感情了,这不是很好吗。”说着,他大剌剌地往沙发上一靠,“我以前其实很憧憬这种天才来着,长得好看,运动又强,脑筋一级棒。”


“我来这个班之前一直觉得,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天花板,只要我努力,一定会成为天才。来了这个班后我发现,天才和普通人的区别大概就是我的天花板,是你的地板。”他把脑袋靠在沙发背上,眼睫毛不好意思地扇动了两下。“其实最开始还蛮受打击的,感觉自己坚持了好多年的人生信条都被动摇了。”


姜凡愣了愣,“要我开导你吗?”


张涛也愣了愣,笑了,“不用。我现在已经不难受了。”他重新倒到沙发上,若有所思地盯着天花板,“别误会,我还是会努力,只是放弃了天才梦。我想成为天才,是因为我把‘成为天才’和‘得到幸福’之间划上了等号。但实际上我的幸福不是靠这一件事构建起来的,那是由很多小事组合而成的。比如今天见到了一只猫,中午食堂的饭很好吃,被薛珅安慰了很开心……可能这也算是普通人的智慧吧。”说到这儿,他忽然偏过头,对姜凡笑了笑,“就像能和你做同桌,对我来说就很幸福。”


姜凡很难形容那一瞬间的感觉,此刻,它们重叠在了一起,姜凡终于能找到一个形容。


就好像心里被塞进了一杯暖洋洋的热可可,现在它们正冒着泡,一点一点渗透到他身体的每一处,温暖着他,滋养着他。


他仰起头,看天上飘下来的细碎雪珠。那些如同坚冰一般的东西从他身上慢慢剥离。


他想,原来感情是这样温柔的东西啊。


或许这就是为什么人们都说人生的真谛是探索。人们从出生到离世,总在不断地经历着什么,不断地理解着什么。就像曾经他的从未发觉,他那对逻辑的信奉是这样傲慢,而又略显启蒙主义。


如果无知即低劣,那么在对立的思想主导下,就会得出如下结论:理性是高贵的,感性是低劣的;文明是高贵的,原始是低劣的;白皮肤是高贵的,其他肤色是低劣的……


人们看似如此高明,他们区分清楚了一切。但实际上,这种区分高下的行为才是真正的自我禁锢。


“平凡的幸福也是幸福,平凡也没什么不好。”被埋没的哲学家张涛如是说。


姜凡侧过头,旁边的张涛依旧在奋笔疾书,鼻尖带着细碎的汗珠。他突然又想起来,他那天坐在马路边上看到的张涛,拎着一袋没来得及拿回家的水果,慌慌张张的,会在姜凡凑近他的时候瞳孔微微放大,鼻尖冒汗。


“咱们班你最喜欢谁?”陈希笑着。


姜凡手中滑动的笔停顿了一下,“张涛。”


理智并不高贵,感性也并不低劣。天才与少年始终都是凡人。


“喔?”陈希的语调听起来很玩味。


前座的薛珅也转过头,“说说为什么?我也好奇。我以为你不会喜欢谁呢。”


“他很好懂。”姜凡依旧没有抬头,声音平缓,听不出情绪起伏,“和咱们班其他人不一样。”


陈希喔了一声,拖长语调,似乎在调侃他的敷衍。


薛珅的神情却变得莫测起来。他抬起手支住脑袋,“好懂啊……”


姜凡抬起头,看了他一眼。


薛珅似笑非笑地感叹,“没什么。就是觉得你是真的很喜欢他。”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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